寻欢

千万人中,望有相和

【喻黄】尘埃落定

*娱乐圈背景
*暮年设定
*可能有一点点虐
*旁观者第一人称



“你不知道他有多迷人,”喻文州先生对我说,脸上带着温柔到骨子里笑容。

我以为喻文州先生不会同意我来做这个专访,他与黄少天先生毕竟早已离开了这个圈子,不愿意回到人们的目光下也很正常。没想到他不仅同意了,还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做这个专访。
“是想聊少天?”电话那头的先生似乎是笑了,“那就来我家吧。”
先生的家坐落在城郊的一片别墅区,说不上奢侈,但也确实不便宜。安静但不偏僻,环境很好,而且附近还有一家很大的市立医院,实在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。
先生亲自来给我开了门。小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,错落有致。先生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,笑着向我解释道,“是少天说院子里太空,没有活气,我们就种了些花草,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我点头,确实很美,春末夏初南方下午三点的阳光和先生的笑容一样柔和,栀子花和橘子花的香味混在一起,明媚干净。屋子不大,也只有一层。到处都是两个人一同生活的痕迹,两双拖鞋,两个杯子,两把椅子,而且基本都是舒服的蓝色,“少天喜欢蓝色。”先生领着我参观,卧室里的大床上铺着海蓝色的床单,床上放着两个枕头。“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呆在一起,除了工作,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。”
先生将我引进会客厅,安排我坐下——那里早已摆好了两个茶杯,茶还滚烫着,应该是算着时间提前准备好的。“经常熬夜的人要多喝绿茶。”先生笑得眉眼弯弯,白发被落地窗里的阳光染成了金色。
“小朋友,开始吧。”
“先生,”我稍微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似乎是逗乐了他,先生笑得更灿烂了。“您为什么会同意我来做这个专访?”
“大概是不想就这样被忘掉吧,”先生想了想,慢慢道,“少天是希望人们记住他的,这件事他做了大半辈子。我是不太在意的,但这是他的愿望,我当然会陪他一起实现。所以觉得这样的方式,他也许能被在记住一次。”
“据我所知,先生的经典电影“荣耀”系列里也有黄少天先生出演吧。”
“是啊,他在《总章》和《国家荣耀》里面都有出镜,在《蓝雨》里他还是男主。但他是个歌手,自然是希望人们是因为音乐记住他。”
“据说黄少天先生在音乐方面打破了七八项吉尼斯记录纪录?”
“嗯,这倒是——他还搞出过一个什么每分钟内歌词最多的纪录。录歌那几天我正好刚拍完一部电影,在休假,于是就一直陪着他。因为歌曲实在是有些难,我头一次见他唱了一整天都还是觉得不满意,最后终于录完了,他从录音棚里出来就扑到我身上,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唱rap了。”
喻文州先生笑出了声。回忆起有关于黄少天的往事时,他的眼睛里流淌着无限温柔,凝成那个人的样子,烙在瞳孔里,历久弥新。
所谓爱情,大概就是他和他瞳孔里的倒影吧。
“第一次见到少天?......那一年我23岁,刚刚被封影帝。少天当时还是个不出名的小歌手,人好看又有才,于是公司想捧他——但说实话公司对于捧歌星全无经验,前期很不成功,还给少天招了一大帮黑。”先生微微眯着眼,像是看到那个人又站在自己眼前,“后来公司找我,问我能不能陪他拍个mv试试,看他的演技能不能去当演员。”
“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他。衣服穿得很潮,身边没有带助理,正和导演聊得特别开心。我一直以为他那样大男孩模样的人应该不会用香水,用也该是讨女孩子们喜爱的花果清香,没想到他身上会有那么沉寂的香水味。我记得那个香水叫冥府,是一种沉重的香灰的气味。一个外向开朗的人,喷着这样的香水,躯壳下的灵魂应该是何等的坚强和孤独——这时候他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。你不知道他有多迷人,当时我就想,我想爱他。”
先生停下来喝了一口茶。他的语速偏慢,温柔而眷念的讲述着。
“他确实很优秀,演技也不错。但我觉得他不适合当演员,镜头怎么能诠释他的美!只有在聚光灯下,在舞台上,在那些音韵里,他的美才能被展示。我去找魏琛,就是当时的总经理,我说重新给他换个合适的经纪人,他就能发光。”
“魏总亲自给他当了经纪人。他果然没有辜负任何人,快速变成了当时乐坛的第一人。他很傲气,从来都不会认输,就算是累的受不了了也要死撑下去。年轻的时候经常开演唱会到凌晨,睡一个小时又赶着去拍真人秀,来不急好好休息,又坐红眼航班赶着去拍广告。有句话说得好:你不能跟事业抢男人。当时的我能做的,也不过是悄悄找真人秀的导演,求他多给少天一点戏份。”
“那时候我为了能多陪陪他,用尽了各种理由,什么教他演戏,让他教我唱歌,新片上映了陪我去看,没事晚上一起吃个饭,简直像个幼稚的高中生,在心上人身边绕来绕去的强调自己的存在。”先生有些好笑的摇摇头,再次喝了一口茶。“喜欢他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,怕他吓着结果这么畏头畏尾的,反而让少天抢了先。那天是我生日,他郑重其事的对我说,喻文州我喜欢你,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?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。后来我问他为什么敢表白,他红着脸说郑轩给他保证我肯定喜欢他不会拒绝他的。郑轩是当时我的助理,和少天关系挺好。”
“我们是公众人物,公开关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。魏总一口咬定一定是我把少天带坏的,一天到晚跟我叨叨。就算是我求的婚,那也是少天先表的白。我们只是谈了一场恋爱,并且决定结婚——这有什么错?但当时舆论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,大家视同性恋为洪水猛兽。况且我们也不是同性恋,我们只是爱上了一个恰好和自己同性的人。最后我们选择在英国公开关系,举行了婚礼。事实证明有了外媒的缓冲,消息传回国内时,也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。”
“能遇到少天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先生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声音轻柔但坚定。他专注的看着桌上那张已经有些褪色的照片,那张他们的结婚照。先生的脸上早已布满岁月的痕迹,但我能看到,年轻英俊的先生亲吻着爱人的额头,轻柔但坚定的为他带上戒指,牵着他的手,走向属于他们的地老天荒。
“我爱他。”他喃喃的说。夕阳被泼洒进客厅,金橙色渲染着先生温柔到骨子里的眉眼。

两个星期后,喻文州先生在睡梦中安然辞世,时年八十二岁。
黄少天先生在一个月前已经先一步而去,时年八十一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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